西湖小锦鲤

何日君再来

【楚路】yesterday once more 番外(1)

#诈尸式更文,你的阿鲤鲤突然出现
#说好的番外!

(上)(中)(下)(番外二)

很亮,天空中好像有两轮炽烈的太阳。
篮球场上所有的声息好像一下子全都远去,青春期男生们活力四射的吵嚷,炽热空气里嘈杂的蝉鸣都寂灭下去。灼目的金光里,什么也看不分明,只有远处那个穿校服的影子,深刻地倒映在瞳孔里。
楚子航眯起眼,却还是看不清裹在校服里那个身影。
那个影子转过面来,却是一张孩子的脸孔。
于是,很快他便意识到,那不是烈日,而是一双王的眼睛。
“你是谁?”楚子航听见自己说。
“卑贱的混血种岂敢直呼王的名讳”男孩轻蔑地笑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迎接王驾,新的王已经诞生了。聪明人,你该知道他是谁,你们应该很熟的”
楚子航看着男孩身上那件熟悉的校服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直觉。那是仕兰中学的校服,他也穿过很多年。
“路明非?”
“你该称呼他伟大的王”男孩摇摇头,很不赞同的样子。
楚子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想必难看得很明显。
“别这样”那个男孩儿笑起来,“搞得好像我杀死了你的男孩一样,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一次是他杀死了我。这就是宿命,命运注定我们要相互吞噬”
男孩突然收敛了笑意,明亮的黄金瞳直直望向他的眼睛。那种苍老又威严的目光,绝不是一双孩子的眼睛能拥有的。
“不论你接不接受,这就是真实的他”

楚子航醒过来的时候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地落在窗外的枝叶上,嘈杂得像小鬼的窃窃私语。这真是个糟糕的天气,在楚子航的生命里,不好的事情往往在这个时候发生。
诊所简陋的病房里,只有他自己。没有医生护士,或者病人、家属,也没有路明非。唯有他的断刀整整齐齐放在床头,如同什么不详的预兆。
他跳将起来,鞋也来不及好好穿,只胡乱一左一右套在脚上。
诊所看起来很有些破败的样子,却一点也不小,长廊错综复杂,他一个一个病房看过去,都没有路明非。楚子航心里开始生出些不安,他在狭小的走廊里奔跑起来,鞋底在地板上制造出嘈杂的噪音,但他只管扑到病房门口看有没有他要找的人,医生护士的斥责都充耳不闻。

然后他被一个白大褂拦住了,
“你要去哪?这里严禁喧哗”
这个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就连额头也掩在消毒帽里。看身形,却像个很窈窕的女子。楚子航只觉得熟悉,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他稍稍平复下来,答道,
“我找人”
“跟我来”奇怪的是这个人既没有阻止他,也没有问他找什么人。只自顾自抛下一句话,就往一边走。
楚子航却没来由地想要信服她。他跟着这个白大褂转过了三四个拐角,昏暗的长廊尽头有一扇虚掩的门。
“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白大褂的声音从口罩后面发出来显得瓮声翁气的,让人听不分明。但楚子航已经无心分辨。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路明非就静静躺在简陋的病床上。
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总算安下心来。再转头,那个白大褂却不见了。

路明非还没有醒。
楚子航从墙角把斑驳的椅子拉到床边坐下。他仔细打量路明非的脸,发现他睡着的时候,安静下来的面孔也是很耐看的,睫羽根根分明地在他脸上打下有些忧郁的阴影。少年苍白的皮肤上已经找不到一丝鳞片的痕迹,那些该死的龙类特征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他松了一口气。
他的女孩已经被龙杀死了。
但愿这一次,是很不一样的结局。

“这样真的好吗?还有,老板怎么办?”
长腿一边摘口罩一边关上车门,她在车后座上脱下被雨浇湿的白大褂,把消毒帽随意地扔在脚下,开始解散自己束起来的长发。
“两只小兔白又白么,有什么不好。老板那边,他自己会有办法的。”
苏恩曦一边调车载电台,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然而满嘴的薯片也堵不住她快要喷涌而出的雀跃。
“总之咱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别想那么多,是时候给自己放个长假了。妞儿,我们先去做个SPA吧!”
长腿拿手指随意梳了梳潮湿的长发,嘴角勾勒出一个无奈的弧度,
“你说的都对,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辛苦卖命了”
薯片妞欢呼一声。
车前灯照破昏沉的雨幕,黑色的轿车从雨中飞驰出去。

路明非身上已经看不见什么明显的伤口,可是总也不见他醒来。最初的时候,楚子航还有一些惊慌,可是医生的诊断结果显示,他只是在沉睡。楚子航终于开始镇静下来,总算找回了些往日一丝不苟的作风。他在路明非的床头边发现了一只手机,这该是他们眼下唯一的联络工具了。送他们就医的人竟然还记得在一片忙乱里把这个物件收好。
楚子航犹豫了一阵,试着打开手机的锁屏。路明非没有设密码,锁屏壁纸是一个奇怪的罗盘,上面的指针已经走到了尽头。楚子航搜索了一阵自己脑中已知的一切知识,对此还是毫无解释,只得暂时搁置,还是用它联系了学院,汇报了这一次任务的特殊情况。

雨在窗外喋喋不休了几个不太分明的日夜,发给诺玛的消息总算有了回音。
诺玛接受了他的任务报告,并传达了学院的指示,校长给他们放了个小长假,允许他们迟一些返校,他们甚至来得及进行一次说走就走的短途旅行。
时间一下子充盈起来,事实上,楚子航对这偷得的“浮生半日闲”反而有些难得的无所适从。
遍寻奥丁无果,楚子航原本以为自己会作为执行部专员平淡地渡过一生,命运却将他又送回主神奥丁的面前;于是他想这样死去也很好,虽然时光已经不能倒流,可是这样一点也不孤独;然后路明非就突然出现,爆种帮他杀死奥丁,叫他“不要死‘’。
生命中一直追逐的目标猝不及防地被达成,好像夸父在渴饮大川之前追到了太阳,精卫来不及穷尽一生就填满沧海,所有的孤注一掷,都再全无理由。他心里的洪荒天地,却还是一片兵荒马乱。
坐以待毙却绝不是楚子航的性格,在他迅速而疼痛的成长中,父亲的鲜血教会他永不退缩地战斗。从此他心里住下失却头颅的刑天,永远挥舞着干戚,不眠不休。
还在上中学的时候,他就读过曾国藩的“天可补,海可填,南山可移。日月既往,不可复追”
彼时他无甚体会,直到后来生命里波澜陡生,偶然想起,才品出两三分意味。
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沿着眼前还能看见的路继续前进。
珍惜还能抓住的一切。
那么就先从搬去路明非的病房做起吧。
他带着他的断刀就正式挤进了这逼仄的病房,竟还生出些隐秘的欢愉。好像挤进了一个人有限的生命,从此他的平安喜乐里都有你的一席之地。唯一的遗憾,是这一切的另一个主人公对这些暗自滋长的纠葛情节都还一无所知,他只在有些潮湿的窄小病床上做着日复一日混沌的梦。
更奇怪的是,这一切竟然畅通无阻,既没有人催缴医药费和住院费,也没有人出言赶他们走。只有医生来每日尽职尽责地进行些可有可无的例行检查。

漫长的黑色不情愿褪去,又是一个昏暗的黎明,晨光虚弱地从铅色的云层里透出来。路明非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面色安宁,好像有长睡不醒的架势。让人想起欧洲童话里触碰女巫纺锤陷入沉睡的奥劳拉。楚子航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雨,和病床上毫无止尽沉睡的人,几乎要考虑传说里一个吻就能产生奇迹的可靠性。他犹豫再三,还是走到窗边,用路明非的手机给家里去了个电话。铃声响过两遍才被接起,他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酣然安眠的人,还是微微掩住了话筒。
他压低声音与佟姨交谈,却得知母亲住院的消息。
佟姨告诉他,前段时间母亲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被送入医院静养,现在已经大有好转了,却是十分想念他,盼望他能抽空回去瞧瞧。
“好的,佟姨,我知道了”楚子航皱了皱眉,放下手机,窗外的雨竟然停了。只在污渍斑斑的玻璃窗上留下些泪痕一样的水迹。远处灰色的云层间透出几分有些刺眼的白光。楚子航转过身,视线却与一双金色的眼睛不期而遇。
“路明非?”
————————————————————————————————————————————————————————TBC
阿鲤鲤有话说:这个月三次元有点忙,而且又沉迷摸鱼,专心为新墙头剪片产粮去了,所以说好的番外就搁置了_(:з」∠)_
最后还是感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我会把这个番外坚持写完的!笔芯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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