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小锦鲤

何日君再来

【维勇】《白桦》又名《老来多健忘》

两个老头的黄昏恋(?)味道奇怪的小甜饼(大雾,总之慎入

食用说明:

1.我有奇怪的癖好,最喜欢写尘埃落定以后的故事,所以本文写七老八十的维勇夫夫,慎入

2.大概是个互相迷弟的不讲道理小甜饼,请自备胰岛素

3.我也不知道红场有没有白桦,老毛子家离普希金公园近不近,胡搞瞎搞

4.文不对题

以上,防止食物中毒

​他久坐的窗畔外,有一株白桦。

事实上,在这片苦寒的土地,这随处可见的树实在没什么稀奇。它不如普希金公园的白桦修长,也不及红场的白桦挺阔。唯有那格外纯粹的灰白色树皮倒还有那么几分触目惊心的醒目。视力每况愈下,年轻时的近视并没能成为老花眼的优惠券。

稍远的树梢上停着音符一样的鸟,鸽子还是禾花雀早已分辨不清,交错的枝条在模糊的视线里扭曲成混乱怪异的乐谱。耳边仿佛响起旧时乐曲,伴着冰刀点过冰面的唰唰作响,面上好像扑来飒飒凉风,视线里模糊的洁白冰面还历历在目……总有那么三两分钟他沉入回忆,恍惚漫漫光阴都一笔勾销,他还是恣意飞扬的冰上舞者。掌声灯光鲜花,汗水鲜血眼泪,坎坷、疤痕还有奖章……种种喜乐颓丧,当时却道寻常。

不待一一数过此生,膝前被人拥上轻薄绒毯,思绪就被突如其来的温暖侵袭。

“勇利~”

来人用他那惯有的温柔声线呼唤他的名字。时间匆匆流过,到如今,也是不改的洒脱风流,他听过千百次,直到白发苍苍容颜老去也依然不免脸热,所幸如今累累皱纹能遮去羞赧的艷红。

“勇利在看什么呢?又在看那棵树吗?为什么勇利总是宁愿看一棵树也不多看看我呢”

维克托又故作出他所善的那种委屈神情,他用那蓝色湖泊一样的瞳孔认真地瞧他,仿佛真想从他肌肤松弛的脸上找出什么端倪。

“勇利究竟在想些什么呢?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让我琢磨不透呢,勇利能告诉我吗?”

维克托微皱着眉,面上显出困扰的样子。他蓝色的眼孔总像有无限的深情,他认真看着你的时候总能让你觉得被珍视,被宠爱,被世界所妒,多年过去这个暮年的斯拉夫人还是一样的魅力难当。他总是这样令人瞩目,纵使年华老去,依然不掩光辉,像是宝石,历久弥新;也像佳酿,愈久愈醇;他像一株万古长青的白桦,是整个俄罗斯,甚至全世界的瑰宝。他是得天独厚的骄子,连岁月都对他分外宽容。

风霜雨雪,日月星辰。

白桦立于窗畔,不为所动。

朝来晨辉鎏金,夕去月华镀银。

他长坐窗边,昏睡沉沉。

有时醒来尚在清晨,有时醒来已是日暮。

每每稍作清醒,游走的混浊目光便在那朦胧不清树梢驻足,勉强读一读那些早已终结的辉煌乐章。

岁月是饕餮巨兽,无节制攫取力量与青春,战士被卸去兵甲,于是伤病伺机而动一拥而上。许是人之一生,活力终有所限,往日奔跑跳跃,辗转腾挪不曾停歇,曾经他的体力之充沛即使在运动员里也足引以为傲,如今却被沉疴囿于方寸之地。仅将庭里那株白桦聊做余生慰藉,追忆年少风华。他想起底特律,想起长谷津,想起北京,也想起莫斯科。

最忆相逢。

温暖白色水汽里若隐若现的美好肉体,氤氲间伸来沾着水滴的修长手臂。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教练了”

“我想和维克托,一起吃炸猪排盖饭。从今往后,我会赢很多的比赛,然后吃很多的炸猪排盖饭。所以我会去表演Eros!尽我的全力去表演 Eros!”

“我会变成很好吃的炸猪排盖饭的!所以请只注视着我一个人!”

“请一直只注视着我一个人”

想起当年信誓旦旦的宣言,他牵动满脸的褶皱,做出一个怀念的微笑。阔别已久的家乡已经久未忆起,记忆犹新的是长谷津温柔的雪,海岸边宁静的风,家里温暖的温泉旅店,母亲美味的炸猪排料理,窗外海鸥清越的唳声。

他的目光越过白桦纵横交错的枝条,神思穿过冰原,翻过山岗,漂洋过海回到故乡,回到童年。家乡的冰之城堡和芭蕾教室承载着生命里最珍贵的岁月,辛苦和伤痛都如今都不值一提,和小优西郡一起滑冰的欢乐,和小维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关注、追赶着维克托带来的满足与欣喜……这些回忆反而更加历久弥新。

他反复观看着维克托的每一场比赛视频,他使他痴迷,使他沉醉,是他毕生的憧憬。这个出尘的冰上王子,多像白桦,多像那铭刻了他们民族精神的树。他挺拔,俊美,潇洒,自由,冰雪只能成为他肩上与胸前的绒花,寒风只能动摇他的衣摆,不能动摇他战士一样的心。那时候他和全世界一样,认为维克托永远无所不能。

他想得出神,竟是有些痴了,猝不及防地手里被塞进干燥粗糙的灰白色薄片,是白桦树皮,用铅灰的炭笔写着短诗。他眯起眼睛艰难地辨认,就被维克托隔着椅背从背后拥住。

他们脖颈贴着脖颈,发丝纠缠着发丝,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的亲密无间。

温暖潮湿的气流打过耳廓,同心跳相合得恰到好处,甚至叫他鼓动的脉搏掀起令人心痒难耐的飓风,吹动窗外的白桦树,呼啦啦飞起一丛鸟。

维克托的动听嗓音响在耳边,一字一句,像个初坠情网的毛头小子,急切又不失深情地念着情诗。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And nodding by the fire,take down this book,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And slowly read,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Your eyes had once,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你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维克托的嗓音带着引诱的意味,一句一顿,勇利不觉跟着慢慢读起来。

【“Your eyes had once,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维克托的魅力全世界都有目共睹,他的温柔多情,他的潇洒自如,他的优美与俊朗。】

勇利辨认得很艰难,维克托放慢语速,逐词逐句地引着他读,像是教导一个从未人言的稚子牙牙学语。

他们脖颈贴着脖颈,发丝纠缠着发丝,影子连成一片,声音重叠在一起。

像多年前也像多年后。

维克托念道: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勇利慢慢跟着着念: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

无数人为他着迷和疯狂,无数人曾对他满怀倾慕。他曾被世界宠爱,也曾为世界非议。】

他们配合默契,应和有度。

维克托依旧修长的手指划过粗糙的白桦树皮,摩挲着上面的诗行,轻声读: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勇利渐渐自如起来,如同张开了真实之眼,像是目不识丁的人忽而福至心灵。当然,这也不难理解。爱使人愚蠢,使人迷茫,也使人聪慧得无师自通。爱是使小猪变成王子的魔法,勇利总能在这件事上淋漓尽致地展现出自己的Eros.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

他们爱他的光彩夺目,爱他的别出心裁,爱他的才华横溢,爱他风流多情。便也恨他耽于平庸,恨他止于臻境。】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维克托的声音低下去,把节奏交给勇利把握。勇利毫不客气地掌握主导地位。他深情又自信地念出短诗,如同多年前他向全世界宣布维克托的所有权。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

全世界只有我的爱独一无二。

只有我的爱能满足维克托,只有我能从全世界手里抢走你,也只有我知道你不为人知的深情。】

将近尾声,他们齐声诵读,不再年轻的声线纠缠在一起,沙哑低沉,低音提琴一样悠长又缠绵。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在炉罩边低眉弯腰,

Murmur,a little sadly,how Love fled

忧戚沉思,喃喃而语,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爱情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他们用诗句共同起誓,相互告白,像过去的每一天那样。他们很少直接说爱,却永远彼此心照不宣。一次目光相接就能完成一句誓约,就像古老的华夏文明所说的心有灵犀。

诗读到尽头,他们还紧紧依偎不愿分离。时钟在宁静的空气里自顾自游走,每踱一步都留下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冬季午后的温暖总是褪去得不动声色。

太阳的光还打在窗前,早已经只剩下凉如水的温度。

他们脖颈贴着脖颈,发丝纠缠着发丝,竭力融为一体。

旧时伤病摧折的脆弱腰脊已经力不从心地叫嚣抗议,维克托还是不愿放手。秋天的俄罗斯已经很凉了,放开手去就太冷了。

“维克托”,最终还是勇利开口,“该起来了”

“NO~勇利再让我多抱一会儿~”意料之中的拒绝,不管多大岁数,这个俄罗斯男人都是一如既往的任性,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劣性格。但他还是由衷地喜欢。

“腰会受不了,一会儿天凉了不要喊疼,也不要撒娇哦”

“勇利就这么想推开我吗?”

维克托总知道怎么让他无法拒绝,但共同生活了这么久,他也总有些应对之策。

“我想喝茶了,维克托去帮我泡杯茶吧”

“勇利真是狡猾,你该知道我总是无法拒绝你的请求”

俄罗斯男人半真半假地抱怨着撒开手,走前不忘替他掖好腿上的绒毯。

勇利目送他走进厨房,从壁橱里拿出一套茶杯,并抬头隔着玻璃隔断递过来一个迷人的微笑。勇利也微笑着回望,以眼催促,然后又转头去看窗外那棵树。新的鸟儿又落上了枝头,这一次的曲子是《Stay Close To Me》还是《Yuri On Ice》呢。

近来,勇利总是长时间地盯着窗外的白桦出神,目光间有岁月流过。

他在想什么,维克托大致是能猜到的,无非是追忆冰上的倥偬岁月。

“可是还是想听勇利亲自说出口呢”

他打开直饮水管,清澈的水流欢快地淌进银制茶炊。他手上摆弄着把手雕成小猪的茶杯,脸上显出苦恼的样子,就好像他真的为此愁肠百结,而并非乐在其中。

事实上这个腼腆内敛的东方男人花了将近一辈子也没有改变血液里与生俱来的品质,而他依旧爱不释手。

只有我知道的勇利真正的EROS,只有我知道勇利并不是众所周知的模样,只有我知道勇利不为人知的魅力。

勇利总是低估自己的魅力啊。

你是春泉,也是白雪,你是璞玉,是原石。

他们爱你锋芒毕露的光华,爱你春水消融的柔情。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多少人爱过你昙花一现的身影,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爱过你的美貌,以虚伪或真情,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惟独一人曾爱你那朝圣者的心,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爱你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唯我爱你从一而终,

爱你平凡温暖,

爱你清澈且炽烈,

爱你敏感而深情,

爱你倾倒众生的跃动,

爱你光芒万丈的璀璨,

也爱你垂垂老矣的纯粹如初的灵魂。

你是白桦,你才是这高洁的树,虽不长青,荣枯轮回,寿犹有尽。春花是美,繁阴是美,沧桑凋敝也是美。

而现在,你所有的美丽都属于我,从多年前,直到多年后。

维克托将茶杯一一摆上托盘,接满水的茶炊点上炉火。勇利恰好回首与他相视一笑。黏人的俄罗斯老男人立刻撇下手上的活走过去与他十指相扣。茶具被搁置在一边,午后的阳光打在窗前,交叠的手上一对戒指熠熠生辉。茶炊壶口升起白烟,主人却无暇理会,只留它徒劳地喷吐蒸汽吱吱作响。

关爱因公伤残人士X

两个老头的黄昏恋X

最美不过夕阳红X

用我们大中华古老美妙的言辞祝福他们:

白头到老,举案齐眉

Ps:算是旧文重发?首发微博,也只发过微博2333本来是赶在官方十一集前爆肝写完的。因为今天第一次琢磨清楚了老福特怎么发文忍不住发出来稀罕一会儿。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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